第202章（1 / 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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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于是他担忧自己的爱子先自己而离去、同时又担忧对方是否能够度过不再沾染任何泪水与悲愁的一生。

&esp;&esp;但人类渐渐长大。长到无法再轻易地拢在怀里，长到对方一仰头便能同他额头相抵。

&esp;&esp;那棵孱弱的幼苗如他所希望的那样，无惧风雨，始终坚定，舒展开绿茵繁茂的穹窿与枝叶。

&esp;&esp;十三年的时间如同风与流水，不曾留下任何痕迹，却将他们生命的轨迹带往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，让他因对方的快乐而欣然。

&esp;&esp;“你应该知道，我很爱你。”

&esp;&esp;银灰色的雌虫最终说道。

&esp;&esp;他蔑视爱意，厌恶软弱，鄙夷所有述之于口的退让。在此之前他忌讳所有关于爱的表达，但人类的手臂抱住他，就和曾经的无数次那样，毫不畏惧可以轻易撕裂敌人的翅翼和鳞尾。

&esp;&esp;他因为这个拥抱而低下头颅。

&esp;&esp;“不是因为你像我的虫崽，也并非在幻影身上寻求可笑的安慰……我只是爱着身为亚瑟·西蒙斯、身为我幼子的你。”

&esp;&esp;克拉克的声音低沉而温和，张开的虫翼将青年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之下，一如过去。

&esp;&esp;“胜过王虫的权柄，胜过毫无理智的仇恨，也胜过这世间的一切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”

&esp;&esp;青年笑着回应，蓝色的眼睛从未被阴霾所侵染，欢欣将睫毛沾湿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也是。”

&esp;&esp;他说。

&esp;&esp;“它们构成我所表达的每一句语言、我所喜悦的每一分钟。当我回过头去，汇成我生命的河流的所有碎片都说着同样的话。”

&esp;&esp;年轻的人类如同盲者，用手指去抚摸对方的脸颊、下颌，去辨认触碰过千百次的形状，仿佛要在离别前长久地记住对方一样。

&esp;&esp;那动作很轻，轻到不足以让亚王虫推开他。

&esp;&esp;“我在卡姆兰等你。”

&esp;&esp;湖水般的眼眸和十三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没有区别，即便含着泪水，也毫无杂质，澄澈明亮。

&esp;&esp;“如果你不来也没关系，我会无数次前往你的身边。”

&esp;&esp;他最后一次抱住年长的雌虫，像是在黑暗中注视着唯一垂落的光，并悄然留下一个难以觉察的亲吻。

&esp;&esp;“在我理解所有关于爱的词语之前。”

&esp;&esp;人类的声音轻到难以辨认，但他知道对方已经听见。

&esp;&esp;“我便从未停止过爱你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黑色的核心种直起身来。